StephenLai
  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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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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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風，雲壓得有點低，稍微有點悶。六月五日傍晚，李平休假回到營地，想吃點魚，所以三個人一起驅車去了漁碼頭。
傍晚的漁碼頭上人少很安靜，看來今天來買魚不是一個好日子，所以幾個人兜了幾圈一無所獲。「回去吧！好像要下雨了，明天再來吧！」李平站在碼頭前沿和另外兩個人說。他們看著腳下的海面，水裏有一團浮動著的黑影….魚？廚子老王問。會計老齊看了看，不像，如果是魚不會這呆板。他找來一根竹竿挑起來一看，是一個綠色的馬夾袋，裏面有著三條死去了的魚，所有的魚都一樣大小，每條一斤左右，黑色的背，白色的肚皮，顯然已經死去很久，發出一股惡臭味。老齊抬手一甩，又扔進了海裏。三個人坐上車後嘀咕著，大老遠的跑過來，結果什也沒有買到。
李平開車，其他兩個人顛了幾下就昏昏的睡了過去，雨啪嗒啪嗒的開始往下落，天色很快的黑了下來。出了港區就是很偏僻的一條小柏油路，平時這條路幾天也難見個人影。遠遠的，李平就看見前面路邊有人向他招手，似乎想搭車，他本不打算停，但轉念一想，雨下那麼大又這偏僻，做個好事吧！
上來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，低著頭看不大清面容。「去哪裡？」李平問。「前面一座橋下。」女孩低聲回答。「搭我的車你不害怕嗎？」女孩沒有說話。
天已經黑了，雨也越下越大。前面的橋不遠，李平停下車，還沒來得及說話，女孩說了聲謝謝，就不見了。
到了營地，三個人吃了晚飯、洗好澡，大約十一點左右，老齊已經睡了一覺醒過來，有人敲門，是李平，只見他手裏提著一隻馬夾袋，「老齊，你看看。」
老齊拿過來一看，就是在碼頭見到的一隻，裏面躺著三條已經臭了的死魚，黑色的背，白色的肚子，馬夾袋的色也一樣。「這不是碼頭上那只馬夾袋嗎？怎在你這裏？」老齊很吃驚的問。
「我剛才打開門的時候，就放在我門口。」
裏面的魚很臭，老齊把馬夾袋扔到垃圾桶裏後，陪著老王一齊去李平的房間。「就這裏。「李平指著門前說：「對了，開門的時候還看見三隻貓。」
「肯定就是碼頭那只馬夾袋？」老王問。
「沒錯！肯定就是，而且上面壞的洞也一樣！ 老齊很肯定的回答。
「這就怪了？」三個人起頭，互相看了看，「想不通？」李平自言自語的說著，他們三個人留在營地看守，本來就很冷清，發生了這件怪事不覺有點害怕。
李平起來得很早，天還在下雨，幾乎沒有亮。三個人昨天約好要再去碼頭碰碰運氣的。他去敲老王的門，這晚了還不起來，平時可不這樣啊？就這想著的時候，老王從外面走了過來，好像沒有意識到李平的存在，逕自推門進了屋。李平在門口楞了一下後，也跟著走進去看看。
老王坐在床邊，看到李平進來，說：「剛睡醒，今天有點睡過了！」
「你不是剛進來？門口沒有看見我？ 」
「你說誰？我剛聽見你敲門才坐起來的啊！」老王一臉的茫然。
坐上車，發動了半天也沒有動起來。「見鬼，又不是大冷天。」
李平坐在車上，兩個人推了一百多公尺，還是沒有發動起來。
李平翻開前引擎蓋的時候，聞到一股很濃烈的味道，站在一邊的老齊叫了起來：「血！」這才發現，車子油箱壞了，從裏面流出血一樣的東西已經在地上淌開，一大堆蒼蠅蜂擁而上，不斷的撞到三個人的臉上。
「不是血，是柴油。」李平這講的時候，蒼蠅似乎也突然都沒了。「幫我去房間拿我的工具盒。「李平抬起頭看著兩個人，兩個人站在那裏，表情怪怪的，似乎是被嚇到了。老齊說：「我去。」
李平鼓搗了半天車子終於動了，歎了口氣：「今天就不用買魚了！我把車開到街上修一修再說吧！」
「真是倒楣！這雨什時候停？」李平開著車自言自語的說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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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寡婦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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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平把車開到郊區的一家修理鋪，本來就是輛報廢的車，他搗鼓好了，主要是圖出門方便點。
老闆修車的時候，李平站在一邊，隨手點了一支煙，覺得吸入肺裏火燎燎的難受，想著可能是昨晚睡晚了。
「小毛病，緊了個螺絲，錢就不用了。」老闆和李平已經挺熟了。李平隨手遞上去一支煙。」
「你的手好涼啊！是不是身體不大好，臉色也很難看！」老闆隨口說。
李平說了聲謝謝就開車走了。他從車上的照後鏡裏看了看，挺好啊！不像生病了，沒有感覺啊！
回營地的路上，李平突然決定要到昨晚女孩下車的那坐橋邊看看。
橋的位置很偏僻，李平站在橋上，環視了一下，發現確實看不到人家。橋下停著一輛自行車，他這才發現橋下有人打著傘釣魚，李平走了下去看，是個六十歲左右的人。
「這附近有人家嗎，大伯？」
「沒有，這裏本來是刑場，誰敢住這裏？」 老人是外地口音。
李平覺得很疑惑，就告訴了老人昨晚女孩在這裏下車的事情。
老人笑了：「那女孩是我女兒，昨晚我在這兒下捕蟹籠啊！我不信邪的！」
正在說著的時候，魚上了。提起來一看，和李平昨天馬夾袋裏看見的死魚一樣。老人把魚從子上摘下來，隨手又把魚扔到水裏。
李平覺得很奇怪，「這麼好的魚，幹嘛扔了？」
「這魚我是不敢吃！你不知道？這魚叫黑寡婦，它本身沒有毒，但是它和所有的魚都能雜交，如果和河豚雜交的話，孵魚就有毒。雖然，還沒有聽說吃這魚死人的，但是我還是不敢吃。」老人停了一下，「再說，這魚不吉利，所以我們漁民不會去動牠。」
後來李平決定回營區，路上又遇到了似乎是昨天搭車的女孩，披著雨衣，騎車往橋的方向趕。李平很清楚的看到，女孩牛仔褲的腿上繡了一隻黃色的蝴蝶。
到了營地，他到垃圾桶去找昨天扔掉的馬夾袋，打開一看，就是黑寡婦魚！
李平起頭的時候，昨天夜裏看到的三隻貓站在角落裏，綠熒熒的眼睛正盯著他看………
老王和老齊也不知道去哪裡了，李平一個人待在營地很無聊，加上昨日趕了一天的路挺累，糊里糊塗的就睡著了，等到醒來的時候，發現已經是傍晚了。李平感覺怎好像硬生生的少了一個白天。
吃晚飯時，老齊過來叫他，雖然連中飯也沒有吃，但李平覺得一點胃口也沒有，不過想了想還是去了。晚飯吃得很簡單，就幾個涼菜，三個人好像都沒有什胃口，李平幾次談到魚的事情，另外兩個人都有意識的把話岔開，「這樣吧，明天一大早，我們再去漁碼頭。」李平說。
「還是傍晚去吧，那時候打魚船出海回來，晚上漁市的魚便宜又新鮮。」老齊說。
「也好，那就晚上吧。」李平也比較喜歡早晚出門，特別是這幾天，覺得早晚的時候人比較舒服。
吃好晚飯，李平看老王和老齊早早的睡了。李平睡不著，這大的一個營地，空空的、死氣沈沈，實在沒有什好玩的，他決定開車去附近的鎮上兜兜。鎮上有個夜市，人不是很多，都是賣些日雜用品。還有一個晚上的魚市，李平主要想去看看魚。
魚市裡的人也不多，李平逛了兩圈，覺得沒什意思，決定去別的夜市看看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，眼前人的褲腿上一朵黃影子一閃，穿黃色蝴蝶牛仔褲的女孩？
「喂~~」李平想上去打個招呼，開個玩笑。女孩回頭看見他，臉上露出很驚訝的神色，竟加快步伐逃走了。
「你認識那個女孩？」旁邊一個擺魚攤的人問。
「不認識，她搭過我的車，所以我有點印象。」李平回答。
「外地人，命苦啊！就父女兩個人，前不久剛死了父親？」
「不可能啊？昨天我還見到她父親。」李平叫了起來。
賣魚的人表情怪怪的看了李平半天，正好有生意上門了，就沒有答理他。李平還想問，見別人忙著，只好決定改日再來；等出了魚市，又下起了雨，李平也沒了再逛的心情，回營地的路上，李平想著這兩天遇到的怪事，很無奈的笑了笑，搖了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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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櫃的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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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七日傍晚，李平三個人又去漁碼頭，到了那兒雨也正好停了。天稍微有點黑，有點陰涼，李平雖然穿得很少，但涼爽爽的感覺特別舒服。
不過，他覺得自己眼睛有點模糊，看東西都是影影綽綽黑乎乎的，心想可能白天躺床上看書看久了的緣故。
看了幾個攤子，老齊和老王都不滿意。其實是挺不錯的魚，馬頭魚、白鯧還有海刀子；老王說話的聲音有點啞，賣魚人說話的聲音好像也有點團，聽在耳朵裏嗡嗡的，李平覺得自己可能這幾天飯吃得太少了，有點貧血。天比較暗，加上耳朵裏老是嗡嗡的響，李平有點想回去的意思。
「就買這魚。」老齊說。
「好，不錯。就買它。」老王也表示同意。
李平懶得去看，也就同意了。
等到了營地，李平打開塑膠袋一看，裏面躺著的三條魚，不是別的，就是黑寡婦。
「老齊，這魚不能吃。」李平趕緊喊會計，「這魚叫黑寡婦，可能會有毒。」
「沒事的，我知道，從來沒聽說吃這魚吃死人的，味道不錯的，前幾天你休假的時候我們還吃過。」
「我看還是扔了吧！就怕萬一。」李平說。
「這樣，我們剁一塊喂貓，貓吃了沒事，我看就沒事。」廚子老王出來打圓場。
李平同意了，老王把三個魚頭剁了下來，扔給牆角的三隻黑貓。貓吃了下去，沒有任何反應。
老齊和老王互相看了一下，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。
吃飯的時候，魚燒好了，李平對這魚有點心理障礙，所以一口也沒吃。老齊和老王吃了幾口，說好吃好吃，但也沒有多吃。
到了半夜的時候，李平覺得有點餓，就去廚房找點吃的。打開冰櫃的時候，裏面居然有幾十條黑寡婦魚，被剁了頭的黑寡婦魚。等他起頭的時候，他看見老齊和老王居然就站在門口，臉色蒼白的看著他。
「怎會事！買這多這種魚做什？」李平問他們兩個。
「我們喜歡吃這魚，你看，魚頭都喂過貓了，都是沒有毒的。」老王趕緊回答。
「你知道的，就像馬鮫魚稍微有點毒性，吃了有點興奮！吃這黑寡婦，很刺激。呵呵。」老齊也在一邊補充說。
「這多沒吃完，今天幹嘛還買？莫名其妙！」李平有點生氣，說著就氣呼呼的往外走。到了門口，他看見那三隻黑貓，沖著他張牙舞爪的叫 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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賣魚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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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八日又下了一天雨，李平決定再去晚魚市看看，他想找那個賣魚的人好好聊聊。李平覺得不對勁，晚上的感覺不對勁，總覺得周圍人影綽綽，可是想仔細看，卻什也沒有。還有就是有點胸悶，煙抽到嘴裏火辣辣的不舒服！或許是連續幾天陰雨的緣故，總覺得人渾渾噩噩的，就連自己說話的感覺都不響亮。
下雨天打魚的人少，賣魚的人少，相對來買魚的人也少，所以在魚市來找人倒是挺容易的。
「小夥子，買魚啊！看你的臉色，是應該熬點魚湯補一補。」
「我的臉色很差嗎？我怎不覺得。」李平雖然一直相信鏡子，可是已經不是一個人說他臉色差了，所以開始不得不相信。
「嘿，我騙你做什？不買魚就算了，我也用不著騙你啊！」
李平看了一下魚攤，赫然發現，居然攤子上也擺著黑寡婦魚。「你也賣這魚？可能有毒的啊！」
「不買魚就別在這裏瞎叫，誰還敢來我攤子上買魚，壞了我的生意！什都不懂，叫什叫？」
「這難道不是黑寡婦魚？」李平指著魚問。
「知道嗎？這魚學名叫黑鯧！去去，來搗亂啊？」
「我真的認識這魚，叫黑……」
「我賣魚的懂行還是你這個外地人懂行？黑寡婦魚也叫黑鯧，專門和其他魚雜交是不是？有毒的黑寡婦我是認識的，不要你來這裏指手畫腳的！誰吃這魚死過？有毒沒毒我們認識！」賣魚的有點生氣，打斷了李平的話。
「聽說味道不錯喔？我也來買兩條！」李平掏出錢來問「那怎知道這魚有沒有毒？」
一看生意上門，賣魚的樂了，「很簡單，看魚的肛門旁邊有沒有兩塊象河豚魚身上的黑斑。有就是有毒的，沒有就是沒毒的。不過，說實話，有毒的黑鯧真的很少，我抓魚賣魚到現在有幾十年了，也沒見過，只是聽傳說。」
「哦，對了，上次那個女孩的父親怎死的？」李平問。
「對那丫頭有意思？呵呵，這倒對了，聽說是食物中毒。」賣魚的笑著說，「這丫頭現在可怪了，每天都早晚來這裏兩趟，一個攤子一個攤子的兜，還就看黑鯧。你如果有意思明天我給你說說，今天她已經走了。」賣魚的稱著魚和李平說笑。
「你上次說見過那女孩子的父親，我想你是看到髒東西了吧！你看你的臉色，白得沒有血色。我建議你買點黃魚膏回去補補！」
李平付了錢，說了聲：「謝謝！」轉身就走。「小夥子你的手好涼啊！」
李平不覺得涼，只是覺得奇怪，他決定明天還要過來找那個女孩。
回到營地，李平打開冰櫃把所有的黑寡婦魚一條一條的查了一遍，還好，都是沒有毒的。
「老齊，老王，這些魚放心吃吧，都沒毒？」
老王和老齊互相看了一眼，「你怎看的？」老齊問。於是李平把漁市上學來的經驗又講了一遍。
老齊和老王笑了笑，李平隱約聽到老王說：「早知道，就不用買這多魚了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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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的詛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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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九日，李平起得特別早，也沒有和老齊他們打招呼就直奔魚市去了，他要找搭車的女孩，但是因還在下雨，李平有點擔心女孩可能不會來。
魚市有一個進口，一個出口，因是早上所以人比晚上來得多，李平決定守在出口，所以他把車開過去停在那裏。
陰冷的天氣，即使天亮了也沒感覺，李平坐在車裏保持自己不要打瞌睡，到了白天總覺得有點提不起精神。
大約等了半個小時，李平看到一個女孩出來了，雖然沒有穿之前的牛仔褲，但是憑著身影，李平知道就是她；李平打開車門，朝著女孩走過去，女孩看到李平很驚訝，腳底的步伐又加快了。李平在後面追，喊了幾次「喂」，女孩都沒有理他。
李平就一直跟著，直到入了一個破爛的小巷，女孩才停下來，轉過身，「你跟著我做什？」女孩冷冷的問，但是說實話，長得確實很不錯，這是李平第一次看到她的面容。
「關於你的父親。」李平說。
「我的父親死了，你找他？」女孩回答。
「因我見過你的父親，就在你搭車到的那座橋下。」
女孩很吃驚的看了一下李平，低頭思考了片刻說：「去我家再說吧！」
這是一個挺破舊的小巷，住的主要是外地來謀生的人，幾天的陰雨，巷子裏的路很泥濘不好走。等到了一個棚子前，女孩拿出鑰匙開門，把李平叫了進去。
「你的臉色也很不好！「女孩說，「這就是我住的地方。」
李平進了屋子，就看見放在屋子正中的黑框照片，黑框照片上的男人，就是李平見到的橋下的釣魚的人。
「兩天前我見過他，我想你一定也見過他！」李平盯著女孩問。
「我叫青青，他是我的父親。」女孩喃喃的說，「他已經死了！」
這時候，李平聽到一個小屋子裏傳來一陣痛苦的嗚咽聲，持續不斷的很痛苦的呻吟聲，就象風吹過空穴的尖唳的嘯聲，讓人有點陰森淒惻的感覺。
「不要怕，這是我父親。「女孩幽幽的說，「他無法上路，但是他不會害人的。」
李平有點害怕，雖然是白天也有點害怕，尤其在這一個陰陰的小屋子裏，他看了看女孩，面色有如紙張一樣的慘白。
「因這和一個詛咒有關，我父親是吃黑寡婦魚死的。」女孩開始低聲的抽噎說著：「好幾十年了，都沒有人吃這魚死過，自己釣的魚，以前也吃過，怎會知道這魚有毒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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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要回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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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青嗚咽著哭訴，李平在一邊聽著，這才知道所有一切和黑寡婦魚的詛咒有關。
原來黑寡婦魚在傳說中是很邪惡很淫蕩的魚，很久以前便有祖訓不可以吃黑鯧，更留下了一個詛咒，凡吃黑寡婦魚而死的人必須有守護神陪伴才能踏上去冥府的路，否則只能在陽間每日定時受毒發時痛苦的煎熬，特別是天氣好的白天，毒發時，渾身上下，五臟六腑有如刀割，萬錐穿心般的疼痛。但是由於其味道鮮美，而且漁民知道了分辨毒魚的辦法，所以人們並沒有相信這個傳說。青青家是從外地來的，所以她父親就糊裏糊塗的吃了魚,而青青以前對這魚就過敏,所以沒有吃。她的父親搶救了兩天，後來還是死了。
「那怎樣才能找到守護神呢？」李平問。
「必須要搞到有毒的黑寡婦魚，只有吃了有毒黑寡婦魚而死的黑貓的魂魄才可以陪伴亡靈。」
「所以，你每天都去魚市找有毒的黑寡婦魚？而且你父親的魂靈也一直希望能再釣到有毒的魚？」李平問。
青青點點頭，「可是太難了，根本沒有辦法找到！本來這有毒的魚就很少，而且漁民打魚的時候就會挑出來扔掉。」
「有沒有其他辦法？比如用河豚喂黑貓行不行？」
「不行，我試過了。這幾天是下雨天，我父親還好受些。活著的時候沒過上好日子，死了還要受折磨。」青青又低聲的抽泣起來。
這時候，裏面小屋的嗚咽聲停止了。青青說：「我父親又出去了。」
「那你父親的遺體呢？火化了？」
「恩…」女孩點了點頭。
李平突然想一件事情，拉起青青的手就走，「跟我走！」
青青抽回自己的手說：「你的手好冷啊！」
李平笑了笑說：「不，是你的手太燙了。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。」
他和青青不顧下雨一路往停著車的菜市場出口走去。
上了車，青青問去哪裡？「我們營地，怎你害怕。」 青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：「去做什？」
「到了就知道！你說會做什？」李平有點喜歡這個女孩了，他鬆開手車，換檔踩油門，往營區開去。
大約開了五分鐘，青青低聲的對李平說：「不要回頭看！」
李平知道，他從車內後視鏡裏看到，車的後坐上，坐著一個面容慘白而又憔悴的老頭子——青青的父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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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的亡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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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路上，李平和青青一句話也沒有說。等到了營地的時候，後排座位上的人已經不見了。
「老齊！老王！」李平下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他們兩個人。去倉庫找人的時候，李平發現剩下不多的材料不知道什時候已經運走了，「怎老齊他們也不和我說一聲？」
「你帶我來做什？」青青問。
「你說呢？」李平苦笑的說，「你家老頭子可是跟著來的。我敢做什？」
「我可是很急的，別賣關子了？」
「當然是了魚，但是不知道管不管用？」李平說。
李平拉著青青跑到垃圾堆旁，裝著死魚的馬夾袋還在，裏面的魚已經被雨水泡的白脹脹的軟滋滋的，惡臭無比，已經看不出以前的色，幾隻蒼蠅死在上面，「青青，你發現什問題嗎？」
「是黑寡婦魚」
「還有呢？你再仔細看看？」
她搖搖頭：「你看六月份了，一般的死魚早就生蛆了！」
青青突然跳了起來說：「對，你的意思說這三條魚就是有毒的黑寡婦！」但是表情又很快的暗淡下來，「這魚能行嗎？貓會吃嗎？」
李平說：「走，咱們去試試！」
貓確實不吃，三隻黑貓雖然吃慣了生的黑寡婦魚頭，但是對這堆爛肉無動於衷，但是似乎對李平很感興趣，不斷的對李平張牙舞爪。
「有了，用新鮮的魚拌著給貓吃。」李平說著就去廚房拿出一條黑鯧剁成幾塊，把臭了的魚肉塞進肉裏。青青又端著去喂貓，貓聞了聞，開始嚼了起來。
老齊和老王不知道什時候回來了，站在他們的身後，疑惑不解的看著李平。青青回頭看了一眼，李平發現青青把身子不斷的往他身上靠，不斷的哆嗦，面容頓時失去了血色。只聽青青在他耳邊低聲的說：「我們後面的兩個人，是和我父親一起推進太平間的。」
不等李平說話，三隻黑貓瘋狂的叫了起來，有如嬰兒的啼哭，撕心裂肺聲音響徹整個營地，不斷的往上跳躍，然後朝著一個方向倒下，抽搐了一會，就不再動蕩。
青青哭著喊了一聲父親，就只看到六股旋風在空地上盤旋了一陣後散去，營地恢復成死一般的寂靜。青青抓著李平的手不住的顫抖，「你的手好冷！」青青說。
「不，是你的手太燙。」李平回答。
李平已經知道怎回事情了，他知道老齊和老王再也不會回來，他要去打個電話，然後離開這個地方。
休假回來這是他第一次進辦公室。打開辦公室，他看到老齊辦公桌的傳真機上有一張傳真，拿起來一看：
「……李平在六月四日休假歸隊的途中不幸遇車禍身亡，其所負責的工作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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