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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露鋒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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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小說][愛情] 忘年之戀
他是個二十歲的大男生,離鄉背井來北部唸大學。跟一般同年紀的男生比起來,他的氣質顯得特別穩重成熟。為了不想讓家裡負擔太重,他除了白天上課之外,晚上及假日還到餐廳打工當服務生,多少補貼學雜費。雖然家境不是很好,又是單親家庭,母親在他六歲那年病逝。

  父親終日長時間在外工作,於是身為長兄的他,不但肩負起所有家務事,在學校還品學兼優的模範生。下面還有一個弟弟跟一個妹妹,日常生活及課業也是靠他照顧。還從高中開始就一邊打工分擔家計,一邊努力完成學業到今天,是個非常難得的年輕人。

  她是一個三十二歲的單身女郎,得天獨厚的娃娃臉,加上晰白的皮膚,再加上略帶稚氣的笑容,常常讓人誤以為是社會新鮮人。不過她實際上卻是個外交手腕高明的女人,善用優勢左右逢源。雖然外型一副像是端茶水的小妹,其實卻已經是餐廳的重量級主管之ㄧ。

  雖然年過三十但是她仍是小姑獨處,不是沒想過結婚,只是找不到值得嫁的好男人。其實她交過不少男朋友,前前後後也談了十一次戀愛。感情的事她也身經百戰看的很開,合則來不合則散,身邊男人來來去去她也習慣了。

  她的外型雖然是小女人,但是對男人的脾氣可大的不得了。擁有高收入又任性的她,有一間房子,有一部車子,還有一隻狗,根本不必看男人臉色過日子。如果找不到值得依靠的肩膀,她還寧可回家自己抱小狗,也不願意隨便找男人將就。

  因為在同一間餐廳上班的關係,二十歲的他遇上了三十二歲的她,原本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,卻擦出愛情的火花。別問我是什麼原因會讓他們彼此愛上,我也搞不太懂,而且愛情本來就沒什麼道理可言。

  她也許是因為男人看的多了,但是從來沒遇過一個像他這樣的特別,還是在讀書的大男生,年紀輕輕就能夠在工作及應對上展現超齡的成熟與擔當。臉上絲毫不見年輕的稚氣,覺得他似乎擁有值得自己依靠的肩膀。

  而他可能是因為從小缺乏母親的關愛,第一次遇到女性上司對他特別照顧,可能因為家境的關係,還經常對自己慰問鼓勵。所以很快的這段忘年姊弟戀就浮上檯面,那是他的第一次戀愛,愛上了整整大自己一輪的她;那也是她第十二次戀愛,愛上了整整小她十二歲的他。

  通常能跨越身分,年紀,距離,或身高等條件的戀情,一開始的決定都需要雙方極大的勇氣。然而一但跨出了第一步,通常也都會愛的轟轟烈烈,一發不可收拾。當然這兩人的姊弟戀也不例外,不過還好這對情侶因為男生看來【糙老】,女的又天生一副娃娃臉,湊在一起倒也還挺速配。

  情竇初開的他天真認為兩人能廝守一生,他堅定的對她說:「我將來會盡我ㄧ生的努力來讓你幸福,妳相信嗎?」聽多了男人的甜言蜜語的她,從來沒有把任何一句當真,但是這次這個男生,真的感動了她。她知道此刻的他是絕對認真的,她眼眶泛紅的回答:「我相信,我真的相信。」

  經過幾個月的熱戀後的某一天,也剛好是她生日的那天。他買了一份禮物跟一束玫瑰去找她,準備要給她一個驚喜。卻遠遠的看到在她家樓下,停著一台價值數百萬的名車,一個男人拿了一束更大束的花,也準備了禮物要送她,還跟她在車子旁說了十多分鐘的話。

  他躲在遠處看著,心裡開始胡思亂想,那段等待的時間似乎停止了一樣。直到她們說完話,她收下了禮物跟花,等那男人開車離去後,他才迫不及待衝到她面前,看到女人手上的花跟禮物,醋意忽然淹沒了他的理智,他大聲的質問:「那個人跟你是什麼關係?為什麼對你那麼好?」似乎再怎麼成熟的男人,在愛情面前也會變的幼稚。

  原來那男人是她的諸多前男友中,對她最死心塌地的一個,但是仗著家裡有錢,一副公子哥的德行,看了就讓她不舒服。雖然她每次都不給他好臉色,卻還是每年生日都來送禮物。今年又一大早準時來報到了,才一大早就見了不想見的人,還被強迫收禮物,心情已經很差。現在又被男友莫名奇妙大小聲,火爆的大小姐脾氣因此爆發。

  她選擇了更兇悍的方式答話:「我收什麼人禮物要跟你交代嗎?人家是開賓士的有錢公子哥,對我講話都恭恭敬敬,妳憑什麼跟我那麼大聲說話!等你開一樣的車再來跟我大聲!」這句氣真的結結實實的刺傷了男生的自尊心,留下花跟禮物,當場負氣轉身離去,此後音訊全無。

  事後她冷靜下來回想,發現自己說的話太重了,可能傷了他的自尊心,又想到他也是為了給自己生日的驚喜,才會一大早看到別人送他禮物的那一幕,對自己說過的那些氣話懊悔不已。她事後想找他道歉,但是才隔一天而已,就已經失去聯絡。他已經搬出學校宿舍,甚至休學離開校園,班也不去上了。

 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,她找遍了以前兩人常出現的地方,也拜託學校比較要好的同學幫忙找尋,因為她也沒別的方式可連絡他,沒有行動電話,也沒鄉下老家的聯絡資料,就像忽然人間蒸發了一樣。她甚至還擔心他想不開自殺,他失蹤後之後有好長一陣子,每次報紙或新聞一提到自殺案件,她就會神經緊張,想趕快看仔細是不是他。

  這件事在女人心裡留下了很深的自責,因為男孩那次以後始終沒有出現。這樣的內咎讓她沒有在接受任何人的追求,因為只要依有人對她求愛,她總是會想到他。很快的又事隔一年,她的生日又到了,依舊還是見到那個公子哥開著名車來獻殷勤。這次是第4年收到公子哥的禮物了,卻是她第一次留著淚把禮物收下,不是因為被感動,而是因為想到一年前的生日,自己對年輕的他說過的那些話。

  之後她還是正常的上班過日子,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異狀,不同的是身邊再也沒出現過男人,而且偶爾午夜夢迴想起那男孩時,還是會留下兩行鹹鹹的後悔跟牽掛。

  時光飛逝又到了他離去後第二年的生日,時間還是沒有讓她忘記那男生,她還是用哭腫的雙眼來迎接生日的早晨。她打開窗戶看看樓下,一如前幾年一樣那台賓士車又停在樓下,她心想:這公子哥還真不死心,這次絕對要讓他死了這條心。

  沒想到一到樓下,看到開車送來花跟禮物的人,竟是兩年前負氣失蹤的他。原來兩年前他跟她大聲說話之後,心裡也很後悔,他還是很愛她。而且他當時真的把她的氣話當真話,為了要證明自己有能力給她幸福,不但放棄學業不說,還再接下來兩年內一個人兼3份工作,省吃儉用才湊到一模一樣這台車的頭期款。

  她再也忍不住兩年來的牽掛,投入他懷裡緊緊的抱著他,她被他深深感動,感動他的癡,也感動他那麼傻。我也覺得他當時把她的氣話當真話,已經是夠傻的了,買車竟然還貸款買全新一模一樣的車,真的有點白癡了。

  這次換她在心裡打定主意,這輩子再也不會離開他。她抱住他比兩年前更消瘦許多的身體,也看到他臉頰枯黃乾癟的模樣,更心疼的淚流不止,這兩年想必是害他吃了很多苦吧!

  兩人都抱著滿滿的相思,這次再度重燃愛火,兩人之間不只是戀愛,還開始計畫共度剩下的人生。他聽了她的話,把工作辭了回到校園復學,繼續把學業先完成。他這次也很真實的感覺到,她這輩子都會一直陪著自己,過去辛苦熬戰兩年也是值得的。他安心的回到學校唸書,兩人打算等他畢業後就馬上結婚。

  然而命運之神並沒有眷顧這對戀人,就在他返回校園後的第三個月,當兩人烈愛仍是濃情化不開的時候,某天他上課中忽然沒預警昏倒了,被送去醫院急救治療才發現,工作那兩年的過度勞累跟睡眠不足,造成他肝臟的負荷過大,年僅二十二歲的他已經是肝癌的末期。

  主治大夫盡了最大的努力,仍無法阻止癌細胞侵蝕著他的生命。已經年近六十歲的父親聽到消息,也從老家帶著弟弟妹妹來幫他打氣,受盡化療手術跟劑量越來越重的嗎啡止痛劑影響,虛弱的他神智甚至很難保持清醒,雖然他力求掙扎。

  還記得他臨終的前一刻,是她守著他。他奮起最後一絲力氣握緊她的手,用微弱的氣息對她說:「我真的想盡我一生的努力給妳幸福,可是我沒......」還沒說完就以經嚥下最後一口氣。她握緊他那已經扎滿點低針孔的手,哭到肝腸寸斷的她,哽咽的在他耳邊回答:「我相信!我真的相信你....」



獻花 x0 回到頂端 [樓 主] From:台灣中華電信 | Posted:2005-02-27 08:53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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